下次,下次,他绝对要还回来!
裴蓠双颊微红,坚定的想到。
裘晚棠鼻子微痒,拿帕子揉了揉。她料想大约裴蓠在暗暗说道她呢,真是,她是很辛苦的。现在嘴巴还有些酸……
裘晚棠等着丫鬟通报回来,便碎步迈入了屋里。着三房夫人刘氏倒是个有雅兴的,把自个儿的屋子里都挂满了字画,看不出来她还有鉴赏的才能。
联想到刘氏前世的模样,裘晚棠不禁暗暗撇嘴。
甫一进门,裘晚棠就看见刘氏面色难看的坐在主座上,瞧她进来,也不打招呼。也不给她找位置坐,裘晚棠心底冷笑这是要撕破脸了,这刘氏果不其然是个没大脑的。便是老太君也要意思意思,她倒好,直接开动了不是?
裘晚棠微微弯身,行礼道:
“叔母。”
刘氏冷哼一声,也不叫她起身,径自喝着一旁的燕窝无限之银眼剑神。裘晚棠并不恼,既然山不来就她,便她来就山罢。
是以她自顾自的起身,寻了一边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刘氏见此,不由放下燕窝,一拍桌子怒道:
“怎的,我叫你坐下了不曾?!”
看着刘氏冲动的样子,裘晚棠轻瞥她一眼,笑道:
“叔母莫气,我当叔母是默许了。原是我听错了。”
话虽如此,身子却不挪动分毫。
刘氏越发动气,当下瞪大了眼睛道:
“既是知道错了,还不继续跪着,我没叫你起来之前不准起来!”
一旁的墨渊等人闻言,都觉得气上心头,再看刘氏的身旁人。一个个鼻孔朝天,想来都是叫刘氏给惯出来的。
裘晚棠伸手制止了墨渊的动作。对着刘氏笑道:
“叔母,棠娘自认不曾做错事,为何要跪?”
刘氏只觉她的笑容实在可恶,又联想到昨日老太君训斥她的话。当即心头火起,竟是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拿起裘晚棠桌边的茶全都泼在了裘晚棠身上!
墨渊几人制止不及,裘晚棠也没躲,那茶湿了了她的衣衫,连脸上都沾了茶叶。不过幸好刘氏不愿招呼她。那茶还是凉的,若是热的,只怕是要糟了。
“你!”
墨渊几人不禁气红了眼,但她们毕竟只是丫鬟,除了心疼的替裘晚棠收拾身上的狼藉别无他法。然而裘晚棠本人只是淡淡一笑,阻止了墨杏险些气出口的话。
她拿起帕子拭干净脸上的水渍,眸色平淡,不兴波澜。
“叔母好直爽的脾气。”
她唇边带着轻蔑的笑意,看的刘氏一阵窝火。但她自持长辈身份,凉裘晚棠不敢如何,是以她丝毫不觉自己有错,阴阳怪气道:
“哟,我瞧侄媳妇脾气也不小。敢顶撞我这个长辈不是?”
裘晚棠听她如是说,微微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
刘氏道:
“怎么,你是要还嘴了?!”
裘晚棠看她身边的人已经有了要起身的趋势,勾唇一笑道:
“侄媳不敢。”
刘氏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裘晚棠气势微盛,还是有些唬人的。这会儿她心头得意,只当老太君忌惮的人不过如此,好欺负的很。
“那你还不——”
她抬头刚想命令,却不知裘晚棠何时走到她身前极近,拿了那盅微凉的燕窝,劈头盖脸的浇在她头顶上。
裘晚棠浇完,把那盅丢在地上,摔的粉碎。
那巨大的声响震的所有人不敢动弹。
她俯□,凤眸带着彻骨的寒意,望向懵住的刘氏道:
“侄媳向来,只还手。”
第一卷 77=
从刘氏屋子里出来时,裘晚棠仍旧一身狼藉。墨渊几人想帮她收拾干净,但裘晚棠都阻了她们,只笑着道:
“现在莫管这些,你们只消一会儿把方才的事说出来,完完整整的大明王全文阅读。”
然而关于为何要说,又是对谁说,她便不曾交代了。墨渊几人虽然疑惑,却没有多想,只是暗暗留心裘晚棠的神色。免得一会儿接不上她的话。
几人将要走至门口,裘晚棠的步伐却突兀的止住了。墨渊几人疑惑的朝她望去,只见她神色变化,很快就成了面色涨红,颇带怒意的模样。
墨渊三人一时惊讶,最后还是墨杏眼尖,瞧到了一方青竹色衣角从门外探进。紧接着便走来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他相貌可称上等,俊秀清朗,眉目之间隐含飒飒英姿——正是刘氏的三子裴霖。
裴霖本是低着头匆匆行路,见着裘晚棠几人,登时一愣。等到裘晚棠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才恍若回过神来道:
“二堂嫂。”
嗓音是难得的秀逸,然而裘晚棠听着却像是压抑着怒气的应了一声,颇为疏离道:
“堂弟。”
二人互相见礼称呼,裘晚棠就要别过他。其实裴霖倒是前世难得的乖顺之人,无论品性还是其他都挑不出错来。甚至对着刘氏的行径,他也是厌恶非常的。但刘氏毕竟是他生母,偶尔刘氏说什么难听的话,几乎都由他来致歉。
是以裘晚棠并不想这世蓄意为难他,只不过想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罢了。她这番作态,只是为了多个人证。
这般想着,裘晚棠就要错开裴霖出门。但是裴霖却似看出了些许问题,唤住她问道:
“二堂嫂,可是出了甚么事?”
裘晚棠闻言,身子微微一顿。彼时她已经走到了裴霖的身后,所以她不过稍稍侧过头,凤眸斜挑,略含冷意。
“堂弟逾越了。”
言下之意,这不是你该管的。
裴霖被她噎了一噎,当下只能讷讷的解释了几句,也不敢再多过问甚么。最后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院子里。
等到裘晚棠走出许久,裴霖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自家正屋,那边姚氏正从内院出来迎接他。不知怎地,看见姚氏笑意晏晏的容颜,他就想起方才那惊鸿一瞥。裘晚棠那如青黛墨画般的寒凛眉眼。
他眼睑微垂,却是不自觉的呢喃出口:
“二堂嫂生的真是好相貌呢。。。。”
话一出口,他自个儿也顿觉不对,连忙拍了拍双颊,摇着头道:
“魔障了,魔障了。这是想的甚么不规矩的?!”
好不容易劝服好自己,裴霖面上带起了笑。望着姚氏的方向,上前几步接过她递来的大氅。柔声道:
“这般冷的天气,你还亲自出来,仔细冻着身子。”
姚氏看来也很是受用他的关心,当心向他身边靠了靠,笑嗔道:
“爷说的甚么话,妾身。。。。”
裴霖听着姚氏的絮絮话语,说着这一日来发生的事。然而此刻他脑海中的身影复又出现了,他也不清楚,那份艳羡和失落从何而来。但他明白,这是自己万万不能想的事。
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了一声黑暗国术最新章节。
二堂哥,真是好福气。
再说到裘晚棠一路出来,裴霖的事早叫她抛到了九霄之外。她这会儿单记得戚氏用午食前常会来这园里转上一圈。她便是在等待这个机会,让戚氏能看见这一身狼狈。
然而这人也不是那么好遇见的,裘晚棠等了又等,步子放的慢了又慢。直到她快要冻的等不下去之时,前方这才传来一阵喧闹。裘晚棠暗暗舒了一口气,她总算是不必这么淋了茶水的在大冷的天儿里守着了。
几个丫鬟扶着戚氏,还有个嬷嬷跟在戚氏身边。那嬷嬷似是嘴桥的很,常能逗得戚氏笑开了怀,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悦。
裘晚棠轻笑了笑,对着墨渊几人点点头,就捂了脸颊一路冲了出去。等到戚氏前边,她才倏然止了步,只是双眸依旧含着泪水。
戚氏见状,自然是又惊又心疼。她拉过她的手,触到一手的冰凉。当下便连忙塞了手炉给她,又吩咐丫鬟给她披上了多准备的大氅。这才问她道:
“棠娘,这是怎的了,弄成这副样子?”
裘晚棠摇摇头,鼻尖冻得通红。但在戚氏看来,这是在忍着泪呢。她这会儿便拍了拍她的手,颇为温和的问道:
“棠娘只管说出来,婆母自会为你做主。这家里除了蓠儿,只怕是婆母最疼你了罢?”
戚氏揶揄道。裘晚棠心知这是戚氏放下了身段在打趣她,她自然不能辜负戚氏好意。是以她微微一笑,抹了泪道:
“婆母这话说的,日后怕是公爹要来找棠娘麻烦了。”
戚氏闻言,噗嗤一笑道:
“小滑头,怎的不让你婆母一回。”她点点她的额心,亲昵道,“这下还肯不肯说?”
话题又扯到了这事上,裘晚棠只是瘪瘪嘴,偏偏不肯说。现下墨渊几个也追了上来,戚氏看裘晚棠的模样像是难以问话了。她也不勉强,只叫过墨渊道:
“你陪着你们二少奶奶先去换身衣裳,暖暖身子。”
墨渊应了是,戚氏便拉着裘晚棠道:
“你既然这会儿不说,那我也不能叫你冻着。身子要紧,你过会儿歇息好了再让蓠儿陪着一同来我这用饭,总归我一个人,那饭食多些人吃才有味道。”
裘晚棠点了点头笑道:
“只要婆母不嫌弃就是,棠娘可要多吃些好东西。”
戚氏笑弯了眼,笑骂道:
“还能叫你吃穷了不成?”她说着转过头,看了墨酝墨杏二人一眼,对着裘晚棠道,“你这两个丫鬟便先去婆母那里等着罢。”
这话正中裘晚棠下怀,她知道戚氏是要问墨酝墨杏了,于是她不多阻拦。对着二人吩咐道:
“好好伺候婆母。”
墨酝墨杏猜到了这就是该说的人了,二人心头有了底,面色如常的福身行了礼。
裘晚棠便和戚氏拜别,由墨渊搀着,一路回到了院子。虽说戚氏给了她手炉和大氅,但还是抵不住那一阵一阵的冷风。裘晚棠还是觉得面上冻僵了,那被茶水泼湿的衣裳自然不必说,裘晚棠揉揉酸痒的鼻尖。颇为后悔方才自己的冲动。
要是躲开点就好了——
她如是想,但这次“以身犯险”还是有价值的,起码接着这次机会,要削弱戚氏对刘氏的信任才是升迁。让她看清了刘氏是和老太君绑在一块儿的。
裴蓠自她伤重归来后就不想再去七皇子哪儿,后来还是二人商议了一番,认为这个关头还是与众人联合在一起比较安全。所以裴蓠在七皇子亲自来赔罪后就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当然比以前惬意,因着七皇子心中有愧,加上宜和县主的施压(?)。裴蓠这几日都守在裘晚棠身边,不曾离开。
裘晚棠冒着一身寒气进了门,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墨渊为她备了热水,好好沐浴一回。裴蓠看她脱下大氅,衣裳上泛了斑驳茶渍,不由皱紧了眉心:
“出了何事?”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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