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就留在这里继续编你的兔子一家的故事,我该回去了。”说罢他利落地转身,背对着她朝别墅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她并没有立刻跟上他的步伐,他回头朝她望去,冷不丁地被一个雪球击中了脑袋。
他盯着她的脸,那张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朗声笑着,跑向雪地深处,银白色的水貂皮大衣穿在她的身上并不显得多么高贵优雅,那些领子和袖子上的绒球一颤一颤地,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颠簸着在雪地里跑。他也跑了起来,迈开大步子三下两下就抓到了她的胳膊,像一只黑色的狼,把这只弱小的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她气喘吁吁地,
“抓到你了,小兔子。”他也喘息着,喷出阵阵白雾。
她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低头靠近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她伸出小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这只狼吻到自己的嘴唇,他把她的手攥住,隔着黑色的皮手套,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小手很冰,这个女人只顾得喂那些松鼠没有戴手套,刚刚还徒手攒了一个雪球,于是他摘下自己的一只手套,用掌心的热度来温暖她冻僵的小手。
雪地里,他吻着她,忘记了时间和所有一切烦恼。
在他的唇上,有点点冰雪的味道,进入到她的唇齿间,被他的灼热瞬间融化。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甜,要有所准备哦,大家一定知道我在说啥,哇咔咔oo
今天双更,下面还有一章哦。
70第四幕—18平安夜晚会
他突然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冰凉,“敖”地一声叫了出声。原来是身下的人儿,趁他不注意,把一捧雪偷偷地塞进了他皮风衣的领子里,这是他第二次被她作弄了。
“哈,哈,”她挣扎着从雪地里站起来,拼命地往前跑,不住地哈着白气。
他把皮衣领子里的雪都抖了出来,才开始了新一轮的追捕,这一次,这只白色的小兔子已经离他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住了,张望着他的景况。
“站住!不要跑!”他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吼到。
这一次她加快了脚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啊!啊!不要!”在他的大手抓住她的前一刻,她像只松鼠一样吱吱地惊叫了起来。他抓住了她,可是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擦下了小山坡。他迅速地把她包在了怀里,两个人纠缠着沿着小斜坡滚落下去,碧云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最终她落在了他的怀里,稳稳当当的,他被压在了下面。其实刚刚他叫她不要跑的意思,就是为了提醒她,前面的地形有些复杂,看上去是平坦的一片,其实有个小斜披。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个翻身,再次把她压倒了身子下面。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连声求饶。
他露出坏笑,不动声色地从地上攥起一把白雪。
“哇……不要,不要,不要!”她用手指捂住脸,缩着脖子,继续求饶。
“哈哈哈哈,”他高声笑了起来,捏着一个雪球在她头顶吓唬她,却没有真的揉到她的脸上。他冰蓝色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她,“你这个可恨又可爱的女人,很抱歉我刚刚冲你发火了,可你要知道,迟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冰凉的小手沿着他黑色皮衣的翻领,抚摸上他的脖颈,金色的卷发上面还粘在晶莹的雪花儿,她哈出一口气,黑色的眼睛里攒动着光,“要是你能永远都别上班就好了。”
他凝视了她一眼,唇边浮起笑意,“走吧,我们回屋子里暖和一会儿。”
圣诞节前夜,他安排管家召集了府邸里工作的仆人们,举办了一个小规模的庆祝会,并且提前告诉她,将有非常特别的客人参加聚会。
碧云一直在猜测,他所说的特别客人是谁,在当天的下午,当碧云看到迎门而入的这个久违的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女孩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芷伊,是你!”
“碧云,我好想你!”
两个女孩子激动地抱在了一起,没有什么比在异国他乡遇到故乡的亲人和朋友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艾克尔,我的朋友,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么?”他上前一步,轻轻揽住跟在女孩身后的穿着一身灰色制服、戴着玻璃眼镜的男人,那宽厚的肩膀,“欢迎来到首都。”
艾克尔露出微笑,“弗里德里希上将,您是代表党卫军总部还是代表您个人?”
他并没有回答朋友的话,而是回以微笑,两个男人展开双臂,互相拥抱了一下。
经过了精心筹备,庆祝会如期进行,管家、厨师、花匠、干杂活的女佣,还有司机,各尽所能地为这场小型的舞会奉献着节目,当然大家最期待的,是这所别墅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的一曲合奏。
碧云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坐在琴凳上,她深吸了口气,双手放在那架白色钢琴的琴键上,她的手心还有一道褐红色的伤痕,是前些天不小心打碎了玻璃花瓶留下的,但是并不会影响到她的发挥。
他的样子不亚于一位乐团的专业小提琴手,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颀长的身子挺立在钢琴旁边,一手托举着提琴,微侧着头,尖狭的下巴头夹住琴,摆好了姿势,握住琴弓的手腕抬起,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先是钢琴清脆的的声音响起,几个小节过去,委婉悠扬的小提琴声也加入了旋律,一唱一和,如泣如诉,他们配合的是如此默契,这首来自东方的茉莉花的旋律,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入了迷。
一曲完毕,他放下他的提琴,展开手臂,示意观众们为他的钢琴伴奏师鼓掌,碧云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地站起身子,羞赧地拉开她的裙摆,颔首向大家致意。在场的人们情绪激昂地为他们完美的演奏鼓掌。
他向热情的观众们表示感谢,而后一手托着琴,一手拉起她的手,将她纤细的手臂高高地擎起,俯□低着头在她的手背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碧云转过头,望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也在注视着自己,她有些害羞地略略低下了头,柔嫩的小手在他的掌心牢牢地握着。蜜一样的幸福,浓在心里,也洋溢在脸上。
接下来是孔芷伊带来的节目,她脱下洋装,换上了一身旗袍,还是捏着一条白色的手帕做道具,发出细润甜美的声音,唱着那首在她们看来是熟悉的,而在这些洋人们看来,则是陌生而新奇的东方小调。
“天涯啊,海角,觅呀觅知音……”
碧云望着她,只觉得这一次再听这歌,和去年复活节的时候在慕尼黑大学的庆祝晚会上听到的那次相比,内心的感觉全然不同。
芷伊唱完了歌,又学着歌手的样子谢了幕,回到了餐桌上,“大家伙儿唱歌的唱歌,弹琴的弹琴,可是有一个人,当了一晚上的观众,他是不是也该为我们表演一段节目?”说完,一双丹凤眼瞟向了坐在客人位置上的艾克尔。
“芷伊,你又要故意为难我!你知道的,我不擅长乐器。”艾克尔端着酒杯笑了起来。
“就唱首歌吧!”芷伊故意高声嚷道。
“艾克尔,别说,我还没有听过你唱歌。”他也趁机说了一句。
“那好吧,我就不再推辞了,”艾克尔站起身来,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低沉雄浑的声音开始演唱:
“德意志,德意志,高于一切,高于世间所有万物;
无论何时,为了保护和捍卫,兄弟们永远站在一起。”
芷伊附在碧云耳边说,“这个家伙真是不解风情,竟然唱国歌。”
碧云跟着点点头,微笑地望向专心唱歌的艾克尔,坐在主人位置上的俊美男人也站起身来,加入了合唱,紧接着,在座的人纷纷站立起来,以同样的低沉雄浑的,富有力量的语气,合唱着这首歌。
“从马斯到默默尔,从埃施到贝尔特,
德意志,德意志,高于一切,高于世间所有万物。
德意志的妇女,德意志的忠诚,德意志的美酒,德意志的歌曲;
遍及世界,却永远保持他们古老而高贵的名声;
激励我们从事高尚的事业,即便要用去我们的一生。
……”
“万岁!万岁!万岁!”一曲完毕,人们举起酒杯,齐声欢呼了起来。
碧云有些失神地望着在人群中格外耀眼的那个穿着黑色礼服的俊美男人,他擎起酒杯,与穿着灰色制服的艾克尔碰了一下,仰头把杯子里的酒饮尽了。
一个仆人开了留声机,放了一首欢快的舞曲,人们开始跳舞。芷伊和艾克尔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坐在男主人的位置上,点燃了一颗烟,抬起冰蓝色的眼睛望向碧云,似乎并没有打算马上起身和她一起跳舞。
女仆艾米丽在人群中穿梭,她到了饭桌前,在他耳边了句什么话,他敛住了微笑,起身向着三楼的会客室走去。碧云也跟着站了起来,尾随在他身边几米远的地方,也来到了三楼的楼梯口。
他在会客室里接着电话,因为大厅里太嘈杂了,听不清楚他在电话里讲了些什么。不一会儿,见他神色郑重地从会客室里走了出来。
他像是接到了什么紧急的命令,礼貌地向大家告辞,然后带着司机出了门。
“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见你!”芷伊终于在二楼的卧室里找到了她,“人家都在大厅里热闹,林妹妹却自个儿躲在这里思念情郎。”
碧云被她吓了一跳,转头望了她一眼,露出个羞赧的微笑。刚刚她送他出门,大厅里人太多太闹,于是她就上到了卧室里,这里地势高,透过窗户,能看到他在雪地里迈着大步向车子走去,钻进车里,司机发动了车子,昏黄的车灯照亮了前方的积雪的道路,最终化成一个小光点,消失在一片寂静的黑暗夜色中。
芷伊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也走到窗户边上,伸着脖子一个劲地往玻璃外面瞅,“你刚刚在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出神儿,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什么。”碧云把外层的轻纱帘子闭上,心想他的那辆黑色车子早就消失在积雪的道路的尽头,有些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他刚刚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哈?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能一个电话叫走了他这个上将?”
“应该是司令部打来的,估计是海因里希总指挥吧,听他接电话的语气,在整个帝国,他恐怕只会在极少数几个人面前那样子。”
芷伊有些同情地望着碧云,“他被叫去了哪儿?”
“听说是有个临时的会议。”
“天杀的,这可真是恼人,还不让人过个节么!”芷伊攥着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是无意间反问了一句,“好端端的,他们这是开的什么会?”
碧云摇摇头,又望向窗户外面黑暗无边的夜色,“不知道,那些事儿他向来不会对我讲的。”其实她也并不想知道。
“哎,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看来在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
碧云有些惆怅地说:“就在他们唱歌的时候,芷伊,我突然觉得好害怕……”
“怎么了?你有那么强大的一座靠山。还有什么可怕的。”芷伊打趣着说,笑意凝结在那双明媚的丹凤眼上。
“我说的是真的,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么?这个国家,这座城市,从来就不曾属于我,不,是不属于我们,我们这些异族人,始终处于他们社会的边缘,有时候我会觉得有一丝庆幸,我们不是犹太人,那些犹太人很可怜,他们犯了什么罪过,被当局一次又一次、越来越严苛的打击迫害。”
“一部分人要是有心对付另一部分人,总归会有说辞。”芷伊一边低沉地说,一边垂下眼眸,那道又黑又长的眉毛簇动了下,一双珠圆玉润的手轻轻地扶住碧云纤细的手臂,却瞬间变了个声调,“你现在可是弗太太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生逢乱世,命如飘萍,女人总要有个依靠才是。”
碧云闻言愣了愣,立刻反应了过来,羞涩地低头说道:“去!什么弗太太,他又不姓弗……亏你还是慕尼黑大学的高才生呢,哪里有那么翻译的。”
芷伊“噗嗤”一声笑了,刚想着怎么揶揄她,却见碧云正灼灼地盯着自己。
“芷伊,我觉得你好像变了。”碧云突然冒出来一句。
“变了?”芷伊低头看了一下,嘟起嘴来喃喃说,“莫不是又胖了?”
“是这里变了,”碧云点点她的脑袋,“越来越个小布尔乔亚了。”
芷伊凝凝地望着她,先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末了拉起她的手,爽利地说:“好了,好了,管他什么大布尔乔亚,小布尔乔亚的。今晚上你家将军是不是就回不来了?咱们可以好好聊上一宿了!”
“嗯。”碧云点点头,有她做伴,就不会无聊,被她聒噪一下,也就不会一晚上满脑子都想着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倒数……
71第四幕—19芷伊的身份
“芷伊,你在找什么?”碧云端着两盏茉莉花茶来到了卧室里,却看见芷伊正蹲在柜子旁边,手里拿着一方丝手帕,手帕中间托着个什么物件。
“我刚刚想找个手帕用用,没想却看到了这个东西,”她用指头拎起怀表的链子,晃了晃,“这块怀表,你是怎么得到的?”
碧云笑了下,把茶盘子放到了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说来话长了,这表是一个中国男子送我的,巧的是,他是国防军的上尉,还是奉化的同乡呢!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么?”
芷伊抿着唇神秘一笑,“妥的很,他呀,算起来是我的表哥。这个世界真是小的很。”
“你的表哥?”碧云吃了一惊。
“嗯,其实不是亲生的,他们蒋家跟我们孔家是世交,我的家族大的很,但是我们两个都在这个帝国读书,他上了军校,我在慕尼黑大学,也就来往的密切些。不过,他可是个来头不小啊,将来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看他气度不凡,但是当时情况特殊,没有说上几句话。”碧云吃惊地问:“芷伊,你是孔家的人?难道是那个孔家……”
“你呀,今天才知道我姓孔么?”芷伊端起茶盏来,笑盈盈地望着她。
“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碧云忍不住叹到,谁都知道孔家富可敌国,平日里看芷伊端庄大方,待人亲近,没有丝毫扭捏骄纵的大小姐脾气。
“我算是什么真人,生在这种大家族里,外人看起来风光,私下里为了利益明争暗斗的事儿多的很,我自小看够了,就是想逃离那些束缚,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前些日子我伯父来首都会见帝国元首政要,我伯母就坐着飞机去了慕尼黑大学,来找我谈心……”芷伊说了半句就停了,押了一口茉莉花茶,“恩,这茶不错,不是我上次给你带来的那包了吧。”
“那个早就喝光了,这是前些日子他不知道从哪里弄的,还有这些茶具也是,”话音刚落,却见芷伊正挑目打量着自己,不知不觉脸红了,赶紧转移了话题,“这一次,你是不是要长期留在首都了?”
“导师都来了,我们当学生的,还不就跟着来了。”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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