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他们几个在帮中地为不低，许多时候都能独当一面了，楚空空被关进监狱的时候，龙帮大小事务都交给他们打理的，能力不差，定力自然也不差，若非是真出什么大事儿，怎么会让这几个人急成这样？
    肥仔看了祁夜手中的碗一眼，吞了吞口水，才转头看向楚空空，气势顿时弱了下来：“老大，我们也饿了……”
    小北和猴子也捧着肚子站在一边，三个人脸上都一副可怜有委屈的模样，让楚空空看了又好笑又好气。
    龙帮虽然说不像以前那么风光，掌控整个a市的黑道，可好歹也还算是没人敢招惹的，怎么这身为龙帮小头目的他们，一个两个都一副许久没有吃饭闹饥荒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龙帮老大虐待了他们呢！
    “饿了不知道去找吃的吗？难道还要我喂你们不成？”楚空空眸色一转，冷冽之气迸发。
    猴子察觉到楚空空生气了，便讨好的笑道：“这不是闻着味儿来了嘛！老大，你们这煮的什么粥啊，那么香，我们在客厅都闻到了。”
    楚空空笑骂了一句没出息，刚想说想吃自己拿碗去盛，就听到祁夜淡淡的道：“不知道你们也要吃，只煮了一点儿，所以，抱歉了！”
    嘴上说着抱歉，可是脸上半点儿歉意都没有，眼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讲楚空空的那碗送到她面前，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祁夜拿着碗柜里最大的一只碗，将剩下的粥全都倒进去，清冷的目光瞟向站在一边的三个人，祁夜神色淡淡，从容的拿起勺子挖了一勺，送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吃掉，脸上浮现出一丝享受的笑，从三人身边走过时，成功的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楚空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觉得有点儿好笑，祁夜居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举动。
    “肚子饿了就让王妈给你们做吧。”楚空空大口的吃着粥，看着自己的手下，不由得有些同情起来。
    “哼！”三个冷哼一声，同时转身冲出厨房，并且大叫着：“王妈，我们饿了，要吃粥！”
    楚空空刚刚咽下去的一口粥差点儿没喷出来，这是一个比一个幼稚吗？
    “好好吃，当心呛到。”祁夜坐在楚空空的对面，见她喷笑出声，便抬头皱着眉看着楚空空道。
    “你是有多幼稚啊？”粥还有点儿烫嘴，楚空空一手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拌，一手挡在嘴边，视线落在祁夜面前的特大号碗前，“先跟你说，龙帮现在经济困难，你可不能浪费粮食。吃不完也不能倒掉。”
    祁夜挑眉看了楚空空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开始吃了起来。
    祁夜吃饭时候的动作十分优雅，并不是说他吃得多慢，其实正好相反，他吃得很快，楚空空碗里的粥才吃了一小半，祁夜那个大碗就差点儿见底了。
    看得楚空空目瞪口呆，都忘记吃了。
    “吃那么多，你不怕撑破肚皮吗？”
    祁夜将最后一口粥送进嘴里，从容的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淡淡的说：“在部队呆的时候，像这样大的碗，满满三碗都能吃得完。”
    楚空空本来想笑，可是却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以前不知道他是卧底的时候，从未关心过他的饮食，也不知道他原来这么能吃。后来他的身份曝光了，两人便像仇人一样的，从来没有好好说话聊天，便一直都没有听他提起过他以前的事儿。
    原来他在部队的时候，受了那么多苦吗？她无法想象，祁夜这么一个冷峻傲气的男人，在部队那种地方吃尽苦头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心疼。
    她以前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除了每年的假期爸爸回去看她，其他时间她都觉得自己是孤独的，特别是想到妈妈去世后，她仿佛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孩子。
    可是她在吃穿用度上，爸爸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只是她吃不完、不想吃的，从没有过吃不饱的时候。
    在她将大堆的零食买回来放到过期都吃不完的时候，祁夜在部队里受着怎样的苦呢？
    “那之前你在龙帮的一年多，并没有见你吃那么多啊？”楚棋心里有些发堵，声音有些哽咽。难道在龙帮的这一年多来，他都没有吃饱过吗？
    祁夜看了楚空空一眼，目光温柔，抿了抿唇笑了出来：“我都几天没有吃饱了，现在特别饿，当然吃得多。况且这是粥，又不是米饭，不会撑到我的。”
    楚空空眼眶发红，不敢再看祁夜，便低下头来，佯装在喝粥，可是喉咙干涩，哪里咽得下去？
    听到祁夜的声音低沉而温暖的道：“你那么爱吃，跟在你身边，谁能饿得着？”
    祁夜跟在楚空空身边的时候，她无论吃什么，都喜欢拉着祁夜一起吃。每天吃好几顿，就算正餐的时候祁夜没有吃饱，但肯定饿不了他。
    楚空空吸了吸鼻子，笑了，“幸好我是个好吃的，要是你跟着个正在节食减肥的，大概你会被饿死了。”
    祁夜也跟着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碗，发现她其实没有吃多少，说道：“快点儿吃吧，你不是说饿了吗？粥凉了味道就没有那么好了。”
    楚空空拿着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秀气的皱起了鼻子，颇有几分俏皮撒娇的意味：“我刚才吃了不少饼干垫肚子，哪里吃得了那么多，你帮我吃一点，不能浪费。”
    “你是真吃不下，还是怕我没吃饱挨饿？”祁夜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我吃了那么大一碗，勉强饱了。不能吃得太多了，不然等会儿稍稍运动，就会反胃的。”
    楚空空抬着头来看他，诧异的问：“你等会儿要出去？”
    知道他的工作忙，但是也不可能吃了饭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就要去工作吧？这样的工作强度，他体力扛得住，他的胃也受不了啊。
    祁夜看着楚空空，眼底的邪肆愈加明显，脸上的笑在扩大，却没有再说话。
    他不说话，楚空空便以为是他工作的保密性不便对她多说，只是低下头来，继续吃粥，不再看他。
    她一口一口吃的很慢，她觉得祁夜应该是等她吃完才走，那么她就慢慢吃，吃久一点儿，让他多坐一会儿，多休息一会儿，这样对胃也好一些。
    祁夜知道楚空空心里在想什么，并没有说破，只是安静的坐在她对面，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吃。
    楚空空吃得很安静，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祁夜也不说话，厨房里静谧安宁，这种感觉让祁夜觉得很好，他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跟她在一起那么久，特别是他卧底的身份曝光之后，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能够这么安宁惬意的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煮的粥，大概这就是幸福吧？
    幸福就是这种平凡又难得，简单又惬意。
    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楚空空心里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有些拖着他的小小心思被他看穿一般，她觉得有些尴尬，头埋得更低，不敢看他。
    “咳咳……”楚空空突然被呛了一下，猛烈的咳了起来。
    祁夜起身绕到她身边，道了一杯水递给她，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给她顺气。
    “慢慢吃，不急。”祁夜语气里夹着笑意，眸色中闪着促狭的光，楚空空咳得气都喘不过来，当然没有看到。
    “你要是赶时间的话，你先走好了，你别管我了。”楚空空觉得有些丢脸，心想她肯定是看猜透她的心思了，才故意这么哄着她的。
    祁夜看了一眼碗了的粥，吃了大半了，大概已经饱了，便拉着她起身：“剩下的就不吃了，浪费这么一点点没有关系，下次吃回来就好。”
    其实楚空空已经饱了，要是再多吃点儿的话，就真的撑了，此时听到祁夜的话，脸上便有些发烫。
    “去哪儿？”被祁夜拉着走出厨房，楚空空疑惑的问。
    “去睡觉。”祁夜拉着楚空空往楼梯上走。
    小北他们三个已经不在客厅，估计是去吃好吃的了。门口就几个小弟在站岗，看到自家老大被祁夜拉着往楼上去，没有见老大有反抗的意思，便也没有出声阻止。
    “你不是要去工作吗？我等会儿自己去睡觉，不会跑出去的。”楚空空以为祁夜是不放心她，要看着她睡觉才肯走，连忙表态。
    知道他的工作不容易，还要分心来照顾自己，她便尽量的配合他，不给他惹麻烦就好。
    其实被人保护的感觉也不差！她何必要逞强，事事强出头呢？
    楚空空被祁夜拉进房间里，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祁夜抱着，整个人被他带着怀里，抱在她腰间的手一提，另一只手捞起她的腿往他腰上扣：“我今晚的工作……就是伺候好你，让你在我身下爽得死去活来！”
    他温柔的气息喷在她的颈边，撩人的话语刚落，他的唇就贴了上来，含着楚空空的嘴缠绵的吸吮，舌尖霸道的抵着她的牙关，撬开后卷着她的舌头细细的吃，时而粗鲁，时而温柔，没一会儿，楚空空就软绵绵的挂在他身上，任他为所欲为。
    祁夜一连两天没有睡觉，战斗力依然十足，将楚空空折腾得半死不活，最后只能软软的趴在他胸前昏睡过去。
    尝到了销魂滋味的男人，看着怀里被自己疼得晕过去的心爱女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
    就算再累，他还是抱着楚空空去浴室里清洗了一番，然后才抱着她安心的入睡。
    ……
    一觉到天明，楚空空睡得很沉，睁开眼后，身边已经没有祁夜的身影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睡过的地方，余热退散，如若不是身上的酸胀感那么清晰，她大概以为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梦，而他不曾来过。
    楚空空看了看手机，已经才八点多钟，浴室的门开着，并没有声音传来。
    这么早就离开了？
    楚空空揉了揉眼睛，艰难的支起身子坐在床上，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儿，昨晚两人激情时丢落在床边的衣服被捡起来搭在了椅子上，两人的衣服缠在一起作一堆。
    原本她的房间里也有祁夜的衣服，前几天她从医院回来后，便让王妈清理出来丢掉了，只是他房间里的那些衣服她没有动。他昨晚的那身衣服在这里，人却不见了，大概是回他的房间拿衣服换了吧？
    楚空空拖着酸胀的身子下了床，电话响了起来。
    是祁夜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儿？”楚空空问。
    “你今天别出门，哪里都不要去，谁约你都别出去，去看冷澈也不行。”祁夜没有回答楚空空，却叮嘱道。
    “为什么？”楚空空刚刚醒过来，觉得大脑有些迟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交待，而且听他这语气，似乎有些急。
    一向沉稳的他，会是什么事儿能让他显露出着急的情绪呢？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乖乖呆在家里，别乱跑，听话。”祁夜叮嘱了几句，没等楚空空多说，就挂断电话了。
    楚空空盯着手机看了半晌，脑子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之后，便将手机丢在床上，往浴室走去。
    当她洗漱完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一打开房门，入眼的便是两个高大的身影，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的站在门口。
    “阿三，肥仔，你们俩在这做什么？”楚空空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俩问。
    阿三和肥仔早早的就被小北叫起床了，只说了今天要盯紧老大，不许老大走出龙帮总部，然后就让他们俩来房门口守着了，现在他们俩也还蒙着呢。
    “老大早！”两人向楚空空问安。
    “我问你们两在这里做什么？睡不着就去跑两圈儿，来我房门口站着做什么？”楚空空反手带上房门，越过他们俩时，眸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又快得抓不住。
    楚空空走下来，阿三和肥仔一步不离的紧跟其后。
    “是祁夜让你们跟着我的？”楚空空突然想到方才祁夜给她打的那个电话，说不让她出去……
    越搞得这么紧张，她越是觉得事情不简单。
    “啊？”阿三和肥仔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迷茫的摇头，脸上露出郁闷的神色：“是小北叫的。”
    肥仔心想，祁夜算哪只啊？要是祁夜叫的话，他压根理都不理，怎么可能起床那么早跑来给老大当门神啊？这大清早的，除了门口站岗的几个小弟，谁不在睡觉啊？老大都在睡觉，去老大门口守着做什么？
    不过这是小北叫的，出于对兄弟的信任，和对老大的忠心，他才起床过来的。
    阿三则比肥仔考虑得更多。因为他平时跟小北走得近一些，他比肥仔了解小北。
    兄弟几个当中，小北和猴子的脑子是最灵活的，两个相比，小北比猴子跟稳重些。
    今天早上不到7点钟，小北去他房间里叫他起床时，满脸严肃，那是他很少在小北脸上见到的表情。
    阿三被叫醒，看了一眼小北的表情，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他只问了小北一句出了什么事情了，小北抿着唇摇摇头，叫他起床去老大房门口守着，今天就是拼了命都不能让老大走出龙帮总部，更不能让老大出事。
    阿三便什么也不问了，沉默而麻利的起床、穿衣、洗漱，这一系列的事情只花了两分钟完成，出门直接往楚空空的房门走去。
    楚空空转脸看向沉默不语的阿三，问道：“小北跟你说什么了？”
    阿三进龙帮的时间没有猴子和肥仔长，一直跟着小北，不过阿三比他们几个做事情都沉稳，脑子也灵活，冷澈很看中阿三，之前就有提携他的意思，只是后来发生了这些事儿，便一直搁置着，但是阿三在龙帮处理的事情的能力不必肥仔的差。
    阿三抬头看向楚空空，目光清澈坚定，“小北说，不能让老大走出总部，更不能让老大出事。”
    “嗤！”楚空空冷笑一声，抬脚下楼了。
    这摆明就是祁夜嘱咐的话，没想到小北居然那么听话。他不是一向不喜欢祁夜的吗？
    楚空空下了楼，王妈端了早餐给楚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