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来到前院时,冯圆圆就站在廊檐下,看到他,小姑娘嘴角一抿,平白露出几分幽怨。
周温疑惑问:出了何事?
冯圆圆绷着脸道:爹,我有话跟您说,非常重要的事。
周温更加好奇了,带冯圆圆去了书房。
冯圆圆走在后面,进来后,她关上门,再拉着周温去了最里面。
想要阻拦曹柔进府,她一个人做不到。
华容公主不许她把做梦的事告诉别人,但陈敬其实已经知道了,而陈敬又是周温的心腹。
爹,我会做梦,陈侍卫是不是都告诉您了?
看着坐在面前的温润王爷,冯圆圆直言问道。
周温微微诧异,却又毫不掩饰地笑了:嗯。
冯圆圆:那您信吗?
周温反问:圆圆希望爹爹信吗?
冯圆圆:希望,因为我昨晚又做了一个梦,与您、二叔、二哥都有关。
因为不是好梦,冯圆圆的脸色也不好看,气呼呼的。
周温不再笑,正色道:说来听听。
冯圆圆低声道来。
您可以怀疑我是从丫鬟们口中打听到的曹家父女的消息,您也可以怀疑我故意编了这个梦挑拨是非,可我没有离开过王府,不该知道曹姑娘今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不如您现在就派人去曹家周围暗中守着,倘若曹姑娘出门时穿的是一件海棠色绣蝶恋花的裙子,头戴一朵海棠绢花,耳戴珍珠坠子,那就证明我梦见的都是真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温已经信了。
平时总是温润如玉的王爷,此时眉峰微蹙,不知在想什么。
冯圆圆试探道:爹,您该不会真的想纳曹姑娘为侧妃吧?
周温笑了:傻孩子,我若想纳妾,何必她在梦中那般煞费苦心。
冯圆圆:您既然不愿,梦里为何答应,您可是王爷,为何要被人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您自己憋屈,我娘也会难过。
小姑娘杏眼明亮地注视着他,周温垂眸,掩饰了眼底的情绪。
梦里他纳曹柔,定是为了宁州府的大局,至于华容公主,她才不会在乎他身边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冯圆圆太小了,真以为他们是一对儿恩爱夫妻。
圆圆,我只能向你保证,即便是在梦中,我会给曹柔侧妃的名分,却绝不会碰她,绝不会对不起你娘。
冯圆圆不信:她可以用做尼姑胁迫您纳她,就可以继续胁迫您
周温:我自有办法让她不敢。
他会在花烛夜送曹柔一碗药酒,令其缠绵病榻,直至病终。
病因都是现成的,曹柔因毁容郁结于心,心病难医。
曹明广能把女儿送进来,却没有资格再干涉王府内的一切,除非他愿意为了女儿与周家撕破表面的和气。
当然,这些没必要让冯圆圆知道,周温可不想吓到自己的好女儿。
行吧,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毕竟梦里的一切还没有发生,冯圆圆犯不着追问到底,周温对曹柔是否有意,要看他今天的表现。
周温笑了笑,道:再过一个时辰,圆圆大概就会知道。
冯圆圆:您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周温:我怕你在宾客面前露馅儿。
冯圆圆只能等了。
周温:对了,此事,还是不要告诉你娘吧,我怕她白气一场,她胃口本就不好,为一场梦不值得。
冯圆圆比他更在意华容公主的身体,否则也不会绕过公主来与干爹商量办法。
不说也行,但您要答应我,以后都不能做让娘伤心的事。冯圆圆哼着道。
周温:我保证。
冯圆圆,点点头,去找周陵、周郊。
她离开不久,周温将陈敬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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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
曹柔心情很好。
周温是宁州城里最尊贵的王爷,又生了一副潘安之貌,早在十二三岁的年纪,她便对周温芳心暗许。
如果周温的王妃是别人,曹柔或许还不敢肖想,可周温注定要造反,华容公主早晚会沦为弃子,那她又何须忍让?
只要周温尝过她的好,一定会渐渐将她放在心上,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换上那件海棠色的新裙,头上再簪朵同色海棠绢花,真是衬得她面比花娇。
耐心地等了等,日上三竿时,曹柔带着丫鬟来了前院,跟在父亲曹明广身边走出家门。
巷子拐角,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中年男子朝远处打了个手势。
暗卫将消息传到陈敬这边,陈敬也不管王爷到底为何要如此行事,只管忠心耿耿地完成差事。
曹家的车马不紧不慢地出发了。
曹明广有三个儿媳妇,一个不久前回家省亲了,一个正在坐月子,一个留在府里主持中馈,所以曹家父子四人后面的马车中,只坐着曹柔一人。
她靠着车板,一边把玩着耳边的鬓发,一边在脑海里预演着宴席上要做的事,以确保万无一失。
经过一个巷子口时,曹明广注意到巷子里有个推车的老汉,车上摆了两个大粪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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