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走后,久光清一个人在这里平复着他莫名的热,他凝视着漆黑的屋顶,脑海中又想到了一点。
他这样走后,游戏里的他会变成纯数据,那他的挚友们会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吗?琴酒知道这个真相的人会不会去找他?
他有些担心地皱起眉。
他决定要和诸伏景光说他想离开这一点,明天就说,他不想让自己的其他朋友担心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怎么,他睡得非常沉,连夜里一个人走到他床边,一直看着他的脸,做了一些平常的一定会让他醒来的动作,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第二天,久光清感到身体奇异的不适感,有些困惑地歪头看了看自己,以为是被按摩完太放松,睡觉姿势不对的缘故。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应该是错觉,他不确定地想。
等到诸伏景光进来,他有些紧张地和诸伏景光提出了昨天的想法。
诸伏景光坚定地拒绝了他,眼神哀伤:“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现在还有人怀疑清没有死,我真的怕清出事,我怕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清又一次死在我面前。”
久光清心里莫名难过,看到这样的诸伏景光,他想的其他理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被诸伏景光保护得严严实实,每一次想自己做些什么,诸伏景光都会恰好出现在门外,询问他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为什么要下床,是不是他哪里忽略了什么。
在他在洗手间的时间过长的时候,诸伏景光会来询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仿佛他是个随时会消散的人,是个漂亮又虚弱的灵魂,是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需要诸伏景光小心呵护,才能不被烟吹散。
又过去了几天,当久光清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活动,在下床的时候感到腿部有些无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他的挚友们一直不知道他还活着,琴酒现在还找他的话,他们都会很难过的,他一定要出去。
久光清想到就要做,他不知道房里有监控,等诸伏景光去工作的时间,他悄悄下了床,向门的方向走去。
他只出去一会儿,等景光回来的时候应该不会发现他失踪,他只是出去看一看,看一看他的好朋友,告诉他们自己没事的消息。
抱着这样的想法,久光清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被锁了,他没有犹豫,在房子里寻找铁丝,然后轻易地把门捅.开了。
这种小技巧,凭他的智商很容易能学会。
大门被缓缓拉开,久光清即将踏出门的前一刻,一只手突然扶到深色门框上,拦在他眼前,阻碍住了他。
诸伏景光脸背在阴影中,阳光在他背后射.来,他逆着光的脸晦暗着看不清楚,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清为什么要出去?”他语气低沉地问着。
久光清不知怎么莫名身体僵硬,或许是这些时间以来,诸伏景光的保护和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对诸伏景光有些无意识依赖。
他有些害怕被他依赖的人这样问,他咬了咬牙,还是开口说明自己担心其他人多想,担心其他人难过的想法。
诸伏景光安静听完问道:“所以清不是想要离开我吗?”不是跑到他不知道的危险的外面,面对官方和组织里面觊.觎久光清性命的目光。
“不是,我很感谢景光对我的保护,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因为没有我的消息,而难过。”久光清说的是真心话,他能看出诸伏景光在说保护他的时候,是真心迫切甚至焦急地想保护他。
也因此把他留在家里,如同巨龙把他的珍宝放在巢穴里一样,无比地爱惜和珍重。
诸伏景光的目光终于从晦暗的黑暗情绪中解脱,一点点地温柔下来,“清还是等风声稍稍平静的时候再出去吧,现在还在游戏的热度期,再过一个月左右可能就会好了。”他还是拒绝了。
虽然这件事暂时解决,但久光清还是没有成功出去。
久光清不由得有些焦虑,同时他也有意识到,这个房子里可能有监控。
他想出去的心没有终止,虽然在之后诸伏景光把门上的锁换成指纹密码锁,更加坚固,不会被他轻易撬开。
但是他手边有电子设备,诸伏景光会每天给他送他需要的各种新的电子产品,怕他无聊。
久光清的研究方向正好是和这些相关的,他也很擅长这些,曾经作为游戏数据的时候,他就对这些网上的东西有很深的了解。
靠一些电子设备,在一个诸伏景光不在的时间段,他成功把监控屏蔽了一分钟的时间,暂时让密码锁死机,快速往外逃。
离开前他给诸伏景光留了一张纸条。
【我出去七天,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有遮掩面孔,特地避开人多的地方不被人认出来,可是在路上,他在拐角处还是遇到了熟悉的两个人。
今天是他死亡一个月的时间,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他们约好了一起去久光清的墓地。
那里没有久光清的尸.体,久光清的尸.体被琴酒保护在那边,那里只是一个空的墓做纪念。
久光清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双方同时愣住了,迎着对面灼热的视线,久光清知道他们认出自己了,他有些迟疑地睁大眼睛,带起嘴角的笑意,挥挥手小声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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