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泽在信封最后还给简穆画了个多齿刀的简笔画,真是丑得不忍卒读。
简穆哼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嘴角又恢复了平直。
何平很了解自家少爷,刚刚有外人在何平没敢多问,此时见简穆看过昭侯爷的信后还是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疑惑问道:“少爷,昭侯爷的信有哪里不对吗?”
简穆将信纸折起来,重新放回信封中,把信封揣进胸口后,才回答何平的问题:“他受伤了。”
何平一惊:“您怎么知道?不对,昭侯爷受伤……那亲侍没说啊。”
简穆此时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沉下眉眼,语调虽然温和,但何平仍然听出其间的忧虑:“字迹中有几处发力情况和以往不一样,若只是伤了胳膊,那个信使直说便是……”可偏偏那信使说得是「侯爷安然无恙」。
听到简穆的解释,何平眼睛就睁圆了,生气对方的隐瞒,不过还是先关心自家少爷:“少爷,要不我再去和他打听打听?”
简穆摇摇头:“不必了,那人多半也是受命才这样说。至少他还能写字,字迹也沉稳,应该……还好。”
简穆心里念着昭景泽「还好」,可之后的路途却完全撇开了后面跟着的马车,加快了速度,简穆本人也越发沉默。
看到遼城城墙时,大白等几匹马在这么冷的天也出了一身的汗。
简穆牵引着大白,依着进城的队伍慢慢向前走着。遼城没有简穆想象的全方位戒严,但守门兵卫的检查明显比其他非边城的城池要仔细得多,城内巡逻的兵役出现在视野中的频率也更加频繁。
简穆身负官职,他又准备在遼城待一段时间,所以到达官驿后,简穆就让何平拿着自己的帖子先去县衙报备,他则简单洗漱后准备去外面逛逛,而跟着简穆他们一起来的昭侯府家将则去了城外军营打听消息。
简穆由着驿站的人给自己推荐了一个小童,让那小童带他去了遼城最繁华热闹的酒楼。
在京城时,人们提起边城,大多会想到「贫苦」、「落后」一类的词,这个印象其实相当不准确。大齐十分开放,除了打仗时期,大齐与周边的国家部族大多都有贸易往来,遼城虽然比起鄯州城要差一些,但遼城毗邻高句丽,高句丽善建屋、造船,盛产各种好木材,很受大齐商人的喜欢。
遼城这段时间受到大齐与高句丽战争的影响,萧条了不少,但福客楼里仍然有不少客人,一名说书人也正坐在堂前高台上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圣人是如何率领大军攻进高句丽的,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
简穆也在大堂选了一处座位坐下,点了一壶茶和一些果店,便开始静静听着说书人以及周围客人的闲谈。
半天下来,有用的消息没听到多少,但有一点引起了简穆的注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俘虏被押送到遼城南面20多公里外的大营处。
回到驿站后,昭侯府家将也和简穆说了他打听到的事,大齐是在十一月打进高句丽的,昭景泽所在的部队也是最早进入高句丽的一批人,林林总总,都是些边角消息。
遼城的夜晚比京城要冷得多,简穆跑了多日的马,又去福客楼坐了一下午,身体累得不行,精神却还绷着。简穆倒也不勉强自己睡觉,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屋角的小榻上,透过被他开了一条小缝儿的窗子望着天空。要说古代哪里比现代好,这样不受任何污染的夜空绝对算是一个。
从京城到遼城,差不多有一千七百多公里,这个距离在地球与月球的距离面前不值一提,但是,简穆盯着那轮明月时却深深感受到,此时此地看到的月亮与昭景泽看到的月亮更像是同一个了。
想着这样毫无逻辑的事,简穆的心却稍稍宁静下来,直到困得倚着软枕睡着前,简穆最后一个念想竟然是:依照昭景泽的性子,除了要判断方位时,多半不会分神抬头看天空吧。
之后的几日,简穆每天在城门开时就会前往遼城东20公里外的一处野长城,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连接遼城与高句丽的一条官道,据简穆所知,齐军从高句丽回来后,回走这条官道前往城北的军营——简穆原先也想过去城北军营外的官道,不过那样实在太打眼,简穆就放弃了。
在第三日接近午食时,简穆还真看到一队大约500人的队伍途径官道。明知道是昭景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简穆还是激动地跑下阶梯,跳上大白的背就去追那支队伍,结果可想而知。
看着自家少爷瞬间黯淡下来的眸子,何平在陪着简穆重新回去长城时,忍不住劝简穆:“少爷,按照乔侍卫打听到的消息,昭侯爷多半还在高句丽呢,您在这里等着,也等不到什么啊。现在这么冷,就算少爷您身体好,一直这样冻着也容易生病,要不您回去驿站,我在这里等着,有什么消息,我也能告诉您。”
简穆呼出一口雾气:“我也知道是在做无用功,但除了这样,我也干不了什么了。”去高句丽什么的就是在做梦了,遼城虽然没戒严,但进入高句丽的关口却有齐军把守。
何平最初察知简穆对昭侯爷的感情时,先是很懵,后又有些着急,毕竟那时候何平可看不出自家少爷有「得偿所愿」的可能。后来,何平看简穆似乎完全没有想「捅破窗户纸」的心思,和昭侯爷相处得也越发融洽自在,自家少爷也挺自得其乐的,何平便释然了,反正简穆活得开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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