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洛芙没再去顾洋家,在学校也想尽办法躲着他。
老师同学都以为她在和顾洋赌气,纷纷跑来向她劝和,可她始终摇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一年暑假,她搬离了别墅,他升上了国中。
由于小学部和国中部隔了一段距离,两人在校内几乎不会碰面,只有在逢年过节或是彼此的生日宴碰上,但都是有亲友宾客的场合。
私底下,她依旧躲着他,躲得远远的,再没有小时候那样亲密。
就这样过了两年,家里为她举办了十三岁的生日宴会。
十三岁的洛芙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五官逐渐长开,四肢变得修长。坐在梳双台前的她,盘着高高的发髻,穿着一袭纯白的丝质礼服,蓬松的纱裙层叠有致,彷彿风一吹就会飘起来似地,整个人如梦似幻。
「我的女孩长大了呢。」洛父看着镜前的女孩,露出和蔼的笑容。儘管已步入四十不惑的年纪,岁月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跡,笑起来仍旧风流俊雅,反而多了一股从容。
坐在化妆桌前的洛芙向他回眸一笑,及腰的长发随着头部的摆动而轻轻摇曳,散发柔亮的光泽。
「今年的鞋还合脚吗?」洛父望了一眼她的裙摆,裙襬之下,是一双纯白的低跟鞋,脚后跟点缀着珍珠和蕾丝,样式简约却不显单调。
「很合脚,穿起来很舒服。」她起身走了几步。
「那好,因为我还还准备了另一份礼物。」
洛父拿出一个方形礼物盒,随着盒盖打开,一支做工精巧的机械錶躺在丝绒布上。
「这是妈妈的手表吗?」洛芙惊喜地拿起表,虽然只在母亲留下的相片见过,但这支表出现的次数繁多,久而久之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本打算在国小毕业时送给你的,但很久没拿出来用了,就先送去保养,最近才拿回来,这是你妈以前最珍惜的錶,正好你也到了需要手表的时候。」顿了一顿,洛父的眼底闪过一丝哀愁,「还是你比较希望我买一支全新的给你?」
「再名贵的手表都比不上这支。」她笑应,情不自禁抚摸蓝宝石的玻璃镜面,表盘由罗马数字组成,另有一个小表盘显示日期,玫瑰金的钢製表带散发出柔和耀眼的光泽,整体造型简约典雅。
她看着这支意义深重的表,真挚道:「我很喜欢,真的。」
彷彿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她迫不及待戴上,眷恋地触摸着光滑的金属表面,眼里盛满了感叹及感动。
半晌,她抬起头,向洛父问:「你想念妈妈吗?」
「无时无刻不想。」洛父沉着嗓音道,近乎一声叹息。他伸手抚摸她的发顶,捧起她的脸庞,如同望着挚爱的恋人般,眼神和嗓音都温柔得令人感到心碎,「可我还有你,你就和你妈一样聪明、美丽又善良,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她还在我身边。」
「你是你妈留给我,最大的礼物。」
面对那一双慈爱的神情,洛芙也反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忍不住流下热泪。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同时,也是母亲的忌日。
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故事,是她此生见过最伟大的爱情。她曾偷看过父亲年轻时写给母亲的情书,得知母亲出生卑微,两人的爱情是越过了重重险阻才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母亲对父亲的爱,是牺牲自己生下了她;父亲对母亲的爱,是此生不再娶其他女人,无论爷爷奶奶为他找了多少门亲事。
然而,究竟是自己真的太天真,还是真爱从来就不存在?
生日宴会结束后她曾到父亲的房间外,本打算敲门入室,却在看见未掩的房门后,意外听见里头传出了女人的娇喘声。
隐约中,那个女人喊出了父亲的名字,声音放浪而諂媚。
她本只觉得噁心,但随着男人也发出粗喘的回应,道出女人的名字,她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掏空似地,整个心神都被无情扯走了。
明明是熟悉的低沉嗓音,但道出的名字却令她浑身发抖。
那是个和母亲极为相似的名字,只是女人的叫声实在太过放浪,以至一时才会没认出来,那个在房里和父亲缠绵的女人竟是──
她的阿姨。
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她的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失了魂的躯壳沿着房门缓缓跪坐在冰冷的地面。
『你会想念妈妈吗?』
『无时无刻不想。』
她目光幽幽地望着母亲的表,几个小时前,他还口口声声说想念母亲;几个小时后,他却和另一个女人享受鱼水之欢,何其讽刺?何其心痛?
或许,父亲自今仍未再娶,根本不是对母亲还有感情,而是早就移情别恋了。
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真爱,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十三岁生日的这一晚,她第一次领悟到自己的天真。
而在十四岁生日前夕,收到父亲在国外发生车祸不幸过世的消息,她从此认清了现实,从美梦中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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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三章-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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