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就认识大叔吗?」王筱楠轻声问。
「差不多十二还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lucas是高中,叔叔会到风藏喝酒进而跟我爸深交。」徐镇涵说。
「他应该很照顾你吧?」
「嗯……他是。可是……事实上我不需要他照顾。但我们感情很好,因为我们都没有兄弟姊妹,我们的父亲好到像兄弟,我跟他自然也彼此称老哥或老妹。」徐镇涵说到这笑一声说:「我还记得有次他跟我说:『常常我都在想到底该有老弟还是老妹比较好?老妹应该会跟老哥很可爱的撒娇,但应该比较不会像老弟一样可以陪我玩棒球。不过有你这个老妹真的很好,因为你也可以像个老弟。』」
「噗。」
「我跟他说:『常常我也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该有哥哥还是姐姐……』我说到这他打断我,说他才不要听到我说有他这个哥哥真好,因为他也可以是个姊姊。不过我是说:『但有了你以后,我发现我还是继续当独生女好了。』」
「你也太坏了吧!?」
「嗯……结果他好在意哦。」
「哈哈哈!」
「我跟他说我只是开玩笑的他还是不相信,他觉得我是一个没幽默感的人,说得应该是真心话。有几次他帮我买了什么东西或者跟我一起玩电动时,想到都会跟我说:『应该觉得有一个老哥真好了吧?』」徐镇涵又看向lucas。「他的个性从以前到现在都没什么改变,是个很单纯的男人。他一点都不像别人印象中的富二代,既不花心也不爱炫耀。放寒暑假时我妈会允许叔叔跟阿姨邀请我去他们南部海边别墅玩几天,那时候我会跟lucas以及如凡一起玩衝浪、烤肉、放烟火、钓鱼。」
「原来你也认识如凡这么久了。」
徐镇涵双手环胸盯着lucas不放细声说:「我们三个那时候很好……跟他们在一起时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吧……当然后来也没有变化太大,只是很自然而然都长大了、各自有各自梦想要去追求因此比较少一起出门,感情依旧没有减退。但世界上应该没有不变的事吧。」
「至少你们有过很美好的回忆。」
徐镇涵牵牵嘴角轻声说:「嗯……但是快乐只能是曾经,像浮光掠影,一但快乐的日子变了,就是变糟了;不快乐的日子变了,只是变更糟不是变好。」
王筱楠想着徐镇涵应该是在说更后来她跟lucas他们的日子演变,不禁歪了歪嘴巴看着徐镇涵说:「我发现到你其实很悲观耶……」
「有吗?」
「你没发现吗?你总是知道要怎么鼓励人,可能也会要人往好的地方想,可是你本身并不是一个会往好的方向想的人。」
徐镇涵缓慢眨两下眼,她也不是每件事都不往好的方向想,以前她也是个都会往好的方向想的人啊……只是:「事情往往都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噢唔。」王筱楠点点头说:「不意外,你是墨菲定律教的。」又看着徐镇涵说:「总是涂果酱的那一面会朝地落下只是因为它比较重而已啊;拿掉左边手套发现钥匙在口袋右边只是因为你笨或记性差罢了,再说如果你是惯用右手,会相反那是当然的。如果会错的一定会错,会好的就一定也会好。」又看着lucas说:「我没有宗教信仰,不过,儘管这不是大叔想要的结束方式,可是,」王筱楠突然正经八百看着徐镇涵说:「听说自杀是不能上天堂的。」徐镇涵轻噗一声。「他现在这样子的方式……应该可以上天堂吧?还是可以跟他的家人相聚。」
「如果他是下地狱呢?」
「噢你看。你又这样想。」
「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是会下地狱,他常常讲话很白目。」
王筱楠这才仰头笑出来,徐镇涵两边嘴角也往上扬起。
此一同时蔡诗洋拿着咖啡杯等待咖啡的同时打一个超大呵欠,双眼呈现呆滞状态看着咖啡机。
姚莉秀走进来见到蔡诗洋又打一个呵欠便走过去说:「怎样?酒喝不够喔。」
蔡诗洋斜睨她一眼后回望咖啡机说:「昨天不小心喝太晚了。」
「你可以喝杯酒提神一下啊。这咖啡应该帮助不了你太多。」
「最好我上班可以喝酒。」不然她早就喝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嘛。」姚莉秀打开冷冻库拿出野格又打开冷藏拿出redbull。
蔡诗洋整个醒来把眼镜推好小声说:「你竟然这么明目张胆把酒冰在冰箱里!?」
姚莉秀却耸了个肩膀,反正,其实这间公司是她舅舅的,靠着一点关係事实上她做这些不用怕被处理掉的说:「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这杯保证让你更提神。」
蔡诗洋当然知道,光是redbull就可以让她活力衝一天更何况加上野格利口酒的芳香药草滋味,彷彿可以让人感到是为了甜蜜的爱衝刺。虽然她向来不是很喜欢药草,可是有次不小心误喝到赵明豪的野格深水炸弹她整个爱。
她才发现她不喜欢的是杜松子。
「要!」蔡诗洋说。
「走,我们去顶楼。」姚莉秀往另一个出入口走出去,蔡诗洋赶忙把咖啡杯扔一边追出去。
他们坐在顶楼的绿色地板上,姚莉秀负责把redbull倒进两个水杯里(他们只有水杯)到六分满,蔡诗洋则小心把野格倒进他们仅能有的老闆的泡茶小杯子,要是被老闆知道这他拿来喝茶用的杯子被两个小浑球抓来装酒应该会被扁。
杯子风格搭配有怪调,但在克难的环境下这就是一种值得致敬的精神,人们会开始知道要怎么动头脑来克服逆境。没有高球杯跟shot杯也照样可以喝深水炸弹。
姚莉秀接过装满到已经突出表面张力的小酒杯后跟蔡诗洋互看一眼,两人双眼往下看着杯子里的碳酸饮料,手一放让小杯子掉进碳酸饮料里激喷出美妙酒花后,两人赶紧拿起来轻敲彼此杯子说:「j?gerboom!」便仰高头饮下大半口。
蔡诗洋吞下后用手背擦拭嘴角爽快吐口气说:「我已经感觉充满活力了!」姚莉秀大笑出来。「连考试都可以考一百分。」又大饮一口。「我当年应该要喝酒去考台大。」
「所以我说调酒很简单嘛。干嘛还要花钱去喝,你喜欢喝我什么都可以调给你。」姚莉秀讲完也饮了一大口。
「啊……我人生过得真爽,在家有筱楠帮我调、在公司有你、出去外面有成千上万的酒吧……」蔡诗洋遥望远方山脉。「如果有pizza或汉堡又更好了。」
「我明天也带pizza来如何?」
「不。pizza我带,你带酒就好了。」酒比较贵。
两人又把剩下的redbull倒光在水杯里,不到六分满还是加了满满小杯野格丢进去让酒精浓度提升、口感变浓郁。
「我还有redbull要不要再去拿?」姚莉秀问。
蔡诗洋边喝边摇摇头,吞下后说:「酒能提神也能伤神,白天这样就够了,再多喝一杯我要请假了。」又斜睨姚莉秀说:「你该不会一直都会偷偷带酒来喝吧?」
「我是因为最近知道你爱喝cocktail才把酒跟一些可以加进去勾兑的带来好嘛?虽然我早就有这想法,我们工作那么需要动脑,常常我也真的满需要一杯酒来刺激脑部运作的。」
「噢……」蔡诗洋哥儿们式环上姚莉秀肩膀说:「你就是这么贴心,知道我们百姓的心情。」因为亲戚关係,姚莉秀是公司设计部的主管阶级。「也许下次你们主管开会时你可以跟上面说一下禁酒令时期老早就过去了?这样以后你们要丢多少设计图给我,我都不会在下班时臭骂你们了。」
姚莉秀趁机握住蔡诗洋的手说:「你不觉得我们超契合的吗?」
「嗯?」
「我们喜欢的东西差不多、爱听的音乐也一样,喝酒也总是可以喝得很快乐,我们何不乾脆在一起?」
蔡诗洋呵呵笑出来说:「谈钱就伤感情了。」
姚莉秀皱点眉疑惑说:「我没有谈钱啊……」
蔡诗洋靠姚莉秀的脸很近低声说:「但谈感情就伤钱了。」便把手拿掉将最后一口酒喝光起身说:「拎周骂才不会那么笨为了一朵花放弃天空。」说完走了几步后垂下眼让几段往事浮上心头而幽幽的想着:『也绝对不会再被女人耍。』
姚莉秀跳起身追上蔡诗洋抓住她说:「跟我在一起你绝对不会失去天空的,你知道我也是一个很喜欢自由的人,难道这一点还不够足以证明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蔡诗洋又呵呵呵笑一长串后拍拍姚莉秀的脸说:「等我喝醉了再回覆你。」便扬长离去了。
没有天造地设的一对。蔡诗洋走回办公室假装没喝酒的拉椅子坐下,戴好眼镜全神投入在工作里。女人都是祸水。他们耍起人来比男人还可恶。
就像杨琴。
这个名字突然又浮现在蔡诗洋脑海里,那个把她掰弯而让她知道自己原来是会弯的女人。
有些感情谈过以后会让你永远都不自由,可能这一辈子都困在这囚牢里,只能仰望着自由天空。
而最近发生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蔡诗洋想不起来;五年前有过的不快乐蔡诗洋却忘也忘不了。
杨琴。
这个名字原来还在记忆库里,她只是以为她忘了。忘记听谁说过,好像是赵明豪吧。他说如果那个伤害你的人名字还在记忆里,会像针一样钉住你脚步。
因为你总会提醒,过去总不会过去……※
可是哪一天你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时,你就自由了。
※莫文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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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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