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回道:“既然万死莫赎,那便不要死,郎中令不必太过紧张,若是帝君连自己的百姓都不能信任,还能信任什么呢?”
秦景宣扭头对他道:“你可知帝君身份贵重?徐博士既说要规范礼乐,却又让帝君与百姓同食,岂不自相矛盾?”
“嗯,是自相矛盾,”徐谦正经地点点头,“但在臣心里,帝君与百姓同食,可是帝君高攀了。”
“这是何意?”秦正武也忍不住要问。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徐谦问,“帝君是不是高攀?”
“谬论!”秦正武骂了一句,还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徐谦闲庭信步:“是不是谬论帝君心中有数,自古以来,从未有轻贱人民而能兴盛的朝代,也未有奴役剥削百姓而长久的帝君,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大楚如何灭亡的,帝君还须谨记!”
秦正武也奇怪,徐谦说话态度就不讨喜,跟颜俞和狄行都差了许多,可是自己居然能听进去,难道还真是因为他说得有道理?
“予知道,”秦正武不知不觉间语气软了些,“此事交由徐卿安排吧,郎中令也听徐卿分派便是。”
“帝君!”秦景宣还是不同意,无奈被秦正武制止了,徐卿领了命就要走,却被叫住了:“予还想问问你,你也是这样跟太子和公主说的?”
“臣记得,太子是一开始就答应了的。”徐谦笑,他当时只不过特意问过冯凌,知道那天秦文隅会在一旁罢了,后来又让秦文隅到姐姐那里大说特说腊祭那一日的盛景,秦萧玉自然过了爱玩的年纪,可却正是春心初绽的大好年华,“至于公主,帝君可是还未曾为她许亲?”
秦正武一震,难不成徐谦想要他女儿?徐谦将来若作了他的相,才学,容貌,气度,地位,均是一等一的,也不是不行······
“正好我家凌儿,也还没许亲。”徐谦猝不及防开口,打碎了秦正武的美梦。
徐谦笑了一声,施施然告退,秦正武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
冯凌,差了点,但是吧,也勉强可以······
冯凌好久没见过徐谦笑了,而且是这般一路笑着回家,整个人都懵了,便追着问:“兄长什么事这样开心?”
“无事,”徐谦笑得止不住,“只是今年冬天实在很暖。”
“兄长怕冷吗?以前没听兄长说。”
“我不怕冷,自然有怕冷的人。”又想到了颜俞,徐谦不止一次想去信给魏渊问问他的情况,只是现在他们两个身份特殊,万一信件落入别人手中,一衣带水的,对他们兄弟几个都不好。
“依凌儿看,兄长开心,是因为做到想做的事了吧。”
徐谦突然一怔,随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也许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知道,他一生中最想做的事,都留在了记忆里的安南。那些年的安南,有满城的桃花。
颜俞下不了床,只能由魏渊和赵飞衡一同去核对粮草数目和兵力,灭楚的时候没有杀俘虏,投降的人又多,如今蜀中兵力有大几十万,只是人一多,难免尾大不掉,特别是原来的楚军与蜀军作战方式不同,打起仗来可能有些麻烦,颜俞便建议赵飞衡将楚军与蜀军混合搭配,一同训练。
赵飞衡已经接受了水攻知夜,这段时间频繁出入相府,他得和颜俞商量好各种攻打计划,到时若颜俞上不了前线,他要保证万无一失。
攻打知夜没有什么要说的,只等夏日一到,雨水充沛之时便可在沧荥河流经知夜那一段堵水,让大水冲破知夜城门,在此之前只要让林广放松警惕就好。
至于东晋,颜俞策划了三条线,一是从北面平原攻入,可避开永乐江,不必和东晋打水战,但是进攻路线长,花费时间久;二是沿着永乐江攻打,到永丰距离最短,但是蜀国的水军比不上晋军,容易战败;三是由原先南楚与东晋的交界打过去,但是需提前将兵力掉过去,容易走漏风声,引起东晋警戒。
“我与玄卿看过,粮草充足,作战两到三年不成问题。”言下之意是要选第一种。
“但是你要考虑到,知夜攻下来后,那一城的百姓都要靠这些粮草养着。”
“知夜没有这么多人,更何况,如果晚些出兵,有些地方还可以收上来一季粮食。”
“不能这么草率,”颜俞摇摇头,“若是别人,可以这么算,但是他不行,你得把预定的进攻时间增加一倍。”
“什么?也就是说至少要四年才能打下来?”
“是的,至少。”也许,还打不下来。
赵飞衡看了一眼魏渊,想从他那里寻求一点安慰,但是魏渊却是点了点头,同意了颜俞的说法。“那徐谦有这么厉害呀?”
魏渊抬手指着第三条路线:“其实,这一条线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我们同时往整条边境线调兵,便可迷惑东晋,令他们判断不出我们即将出兵的地方。”
“或许可行。”
如果能瞒过东晋,第三条路线确实是最佳选择,赵飞衡接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急不得,俞儿身体实在太虚弱,支撑不起连年的心神消耗,再过段时间吧,何况,现在知夜还没有解决。”
“确实要再过段时间,”颜俞低低道,但却不是因为知夜,“我还没弄清楚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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